受英文教育的土生堂弟到中国乡下探亲回来之后,在一个偶然场合和我相聚,滔滔不绝地向我报告此行的最大收获。
他说见到乡下的堂兄一家人,有很深刻的印象。其中最使他感动的时刻,是他到祖居,跪在祖先灵位前面祭拜时,心灵上所得到的慰藉。
听了他这番话之后,从小就听父母训诫做人不可以“忘本”的我,突然感到惭愧,天天为生活忙碌,忙到连寻根的时间也没有,实在不应该。
于是,赶紧定了胜安机票,写信要求堂侄到厦门接机,便带着内人及幼儿直飞目的地。
中国去了几趟,都是观光性质,这次专程探亲,意义不同。
到了厦门机场,堂侄举着小名牌相认,坐上来自乡下的“巨型”霸王车,直奔南安诗山,途中在同安郊外小餐室“清香饭店”进餐,餐色充满家乡风味,配合周围的青山绿野,这餐真的毕生难忘。
下午五时左右,我们到了诗山的村庄,堂兄一家人已集合在门外等候。突如其来的爆竹声响起,小儿惊奇地掩住耳朵,内人露出会心的微笑,我赶紧跨前和堂兄握手,双方第一次见面的欢愉情景确实非笔墨所能形容。
人晚,堂兄的两个儿子和媳妇、千金等都到齐。我们坐在没有灯光的庭院里从头说起,话题广泛,似乎一直谈不完,亲人初次相逢之情流露无遗。
堂兄丁科是典型的“老师”,谈吐真挚,堂嫂是十足的乡村主妇,自嘲是没有“文化”的人,可是,她的招待盛情却显露她的朴实和真诚。
在诗山村庄逗留两天,我除了像堂弟一样到祖居祭祖之外,多数时间和堂兄在一起话旧,互相倾诉,互相汇报彼此在不同国土生活的甜酸苦辣。
离别前,由于我们谈得投机,相信彼此已经一见如故,亲情不受两地相隔的影响。
在堂兄全家人再度燃放爆竹向我们道别时,只见堂兄堂嫂眼泪盈眶,我们也压制着感情向他们挥别,双方似乎都在感叹:“相见恨晚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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